2007年2月3日星期六

Why Jane had to leave?

Yesterday night or early this morning, after four hours of non-stopping pool-training concentration camp, I sat comfortable on my bed and watched the new BBC adaptation of Jane Eyre. It was the last episode of the 4-part new production and just released in US. Ruth Wilson and Toby Stephens star in Sandy Welch's passionate new version of Charlotte Brontë's much-adored classic. According to PBS’s introduction, “Newcomer Ruth Wilson stars in the title role as the spirited but plain young woman who escapes a cruel charity home to find improbable true love. Toby Stephens is Edward Rochester, the enigmatic master of Thornfield Hall, who hires Jane as a governess for his young ward Adele. Or is it his daughter? All that is certain is that he is a man with a passionate past.”

Charlotte Brontë's novel Jane Eyre (1847) has been the subject of numerous television and film adaptations. In my mind, I still keep the darling image of the 1944 Hollywood version of the story. This 1944 classic adaptation was made by 20th Century Fox. It was directed by Robert Stevenson and produced by William Goetz, Kenneth Macgowan and Orson Welles (uncredited). The screenplay was by John Houseman, Aldous Huxley, Henry Koster and Robert Stevenson from the novel by Charlotte Brontë. The music score was by Bernard Herrmann and the cinematography by George Barnes. The film stars Orson Welles, Joan Fontaine, Margaret O'Brien, Peggy Ann Garner, Sara Allgood, Henry Daniell, Agnes Moorehead, John Sutton, with Betta St. John and Elizabeth Taylor making early, uncredited appearances)

What is surprising of this new production for a classics lover like me is the obviously depicted sex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Jane and Rochester. In many scenes, Rochester openly and passionately kissed Jane and they even kissed in bed. I doubt a Victorian gentleman will behave that way, but those “dirty tricks” certainly make a lot of sense to modern TV viewers. I feel a little bit uncomfortable with that, cause I always think Rochester was not attracted by Jane’s sexual appealing, but her beautiful mind. Nevertheless, I can not reject now that sex and love are never clearly separated in man’s mind. The sex-free and spiritual only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uple was my first impression of the novel when I read it as teenager. Like all the girls dreaming of romantics, I too fell in love with Jane and Rochester with their ill fated love. I even brought an English version by Penguin Publisher to adore this beloved story. As all the young girls, I dream of myself as the witty but plain Jane and encounter the passion of my live in a foggy country road.

小时候我喜欢简爱的性格和作派,觉得一个独立自由的女性非如此表现不可。最后结局的大逆转, 让简爱荣归故里,成为与罗切斯特平等的人,实在是大快人心。那个时候我觉得简爱出走的那一段十分多余,除了让罗切斯特的前妻体面退场和让简爱发了横财之外,没有什么用处,本来可以一笔带过。昨天又看了一遍结尾(尤其是简爱和圣约翰关系的那一段),才发现这看似多余的一笔,画龙点睛,是本书的精华所在。如果说罗切斯特第一个发现了简爱的价值,意识到她性格的魅力,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恋爱的对象来对待,想象着凭借婚姻是简爱变成他的私有财产。如果他们幸福地结了婚,简爱的存在对于外界来说等于零。但是简爱的出走,使她的价值得到了社会的承认(成为乡村学校的女教师),她不再是罗切斯特或者任何人的一部分,她成为了独立的社会存在。她的出走使得这一切成为了可能。她的出走使得她获得了选择的机会(她可以选择回到罗切斯特身边,也可以选择成为传教士的夫人,或者终身不嫁依靠自己的财产或者劳动生活)。这一切在一个具有相对封闭性的婚姻关系中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简爱在离开了罗切斯特以后,对于信仰和爱有了新的认识。与罗切斯特的决裂,使她将婚姻、爱和尊严分开;与圣约翰的决裂,使得她将信仰、爱和婚姻分开。她的怀疑精神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实现。在这个意义上,她成为了罗切斯特平等的伴侣。这个地位不是凭借婚姻获得的,是通过她自我的实现而实现的,不是被给予的,而是赢得的。

在简爱出走以前,整个故事都在讲述一个孤女如何凭借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一个成熟男性的爱,即主流社会的认可。即使罗切斯特貌似生活在主流社会的边缘,但是他的财产和男性地位使得他仍然是主流中的主流—白人男性。至此,简爱的努力是按照传统女性发展的套路来进行的,她的成功也是被社会所定义的,即获得一个地位和身份都比她高贵的人的承认,或的主流社会的承认。简爱的出走使得她不必再依赖于罗切斯特的承认来实现个人的价值,她开始自己定义自己的生活。她不再需要所谓主流社会的认可,因为她已经出离了它的界限。即使没有因为巧合而获得大笔的遗产,简爱仍然可以成为自足的存在。在这个意义上,她必须也只有出走,才能完成在罗切斯特身边开始的成长过程。从这个意义上,故事的结尾实际上是勃朗特对主流社会的致敬,对于传统妇女美德的致敬。“不离不弃”在这里成为了这个经典叙事的结尾,但是我觉得纯属狗尾续貂。其实,完全可以把这个故事在简爱拒绝圣约翰的求婚后打住,或者让简爱发现罗切斯特的确在大火灾中死了。这样,这个故事就变成了传统意义上的悲剧(即个人的努力无法改变命运),应该更加让人觉得缠绵悱恻,余韵犹存。

啤酒撞桌球

为了体现我们对于纽约市建立和谐社会的支持,我们决定冒着倾盆大雨到Café Centro 共进晚餐。因为是“餐饮周”的原因,中高档的纽约餐馆提供35美元的晚餐特汇价格,使得一般对于这类餐厅望而却步的升斗小民也有机会大快朵颐。不过我觉得我们昨天光顾的那个法国餐厅的确一般,无论是食物还是就餐环境。唯有前菜的做工稍微考究,其他食物我都不敢恭维。但朋友们在一起聊天喝酒,的确是人生乐事,我对此从未感到厌倦。纽约的好处就在于,无论在哪个角落,总有你没见过的景色;而无论你身处何处,总能碰到谈得来的朋友。

纽约流光溢彩的夜景,即使在雨中也别有一番动人的情致。时装店里打折的广告牌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无论是J.Crew, Ann Taylor, Anthopologie, Banana Republic 都已经开始用春装装饰橱窗了,满眼尽是绿色、嫩黄色和吹弹得破的浅粉色。上周已经在H&M烧了不少银子,现在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今年的新款看来是对于60年代的全面复兴,随处可见杰奎琳.肯尼迪式样的七分袖小礼服,嬉皮式样的高腰裙子,还有已经热了两季的金色纹样。坐在出租车里看橱窗,和在街上又不同。没有冲进商店疯狂购物的机会,反而可以在远处充分欣赏橱窗里新款式装的美。所谓的时尚就是走在流行前面半步,对于这一点纽约的淑女们是永远不会放弃的吧!

饭后大家决定去玩桌球,朋友推荐了一家在百老汇和23街附近的桌球馆。因为不幸打了黑车,我们多付了一倍的车资才到目的地。虽然是一个地下室,空气还好,光线也很明亮。里面有酒吧,没有多少人喝酒, 多数人是为了打球而打球。每人6美元一个小时,每桌人数不限,所以我们占了两个台子和一个乒乓球台。我的乒乓球技术烂得没法说,还得不停地爬到别人的台球桌下面捡球。开始,我心无杂念,就是一心一意的打球。渐渐的,我发现打乒乓实际上对于人生有很多指导意义。比如你在台前站的位置,不能太前也不能太后,而且要随时根据情况而调整。人与人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近则不逊,远则怨” ,没有一定之规。又打了一会儿,我又忘记了那些想法,重新一门心思的打球。该打球的时候打球,该喝酒的时候喝酒,这才是人生的正理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打桌球,毕竟玩的机会有限,打得很烂。我的理论是打桌球一定要喝啤酒,这样才能体会二者的真谛。如果不喝酒而只是一味地打球,难免会让胜负心所左右。赢了还好,输了就有点怪怪的味道。喝一点酒,打球的手不那么稳了,但在朦胧之间有时候也会打出正经八百的时候打不出的好球。妙就妙在,在那个理性算计之外的瞬间随着心性打,手随心动,反而可能会有上佳的表现。打球其实很表现一个人的脾气和品性,一个人对于输赢的执著和对他人的态度,在球台上写的明明白白。像我这样在球台边想得太多的人,出手就总是太软,所以人们说思考让人丧失行动的能力。 哎呀,我得再喝一点儿才行啊!

2007年2月2日星期五

National Wear Red Day

February 2, 2007, is National Wear Red Day!National Wear Red Day is a day when Americans nationwide will wear red to show their support for women's heart disease awareness.
The Heart Truth—a national awareness campaign for women about heart disease—created and introduced the Red Dress as the national symbol for women and heart disease awareness in 2002 to deliver an urgent wakeup call to American women. The Red Dress reminds women of the need to protect their heart health, and inspires them to take action. National Wear Red Day promotes the symbol and provides an opportunity for everyone to unite in this life-saving awareness movement by showing off a favorite red dress, shirt, or tie, or Red Dress Pin. Wear Red Day is sponsored by the National Heart, Lung, and Blood Institute, as part of the Heart Truth campaign. The Heart Truth campaign is sponsored by the NHLBI, in partnership with the Office on Women’s Health of the 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the 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 WomenHeart: the National Coalition for Women with Heart Disease, and other groups committed to the health and well-being of women.

2007年2月1日星期四

转载朋友的博客

durhorse <青春> 上学期兼职教了一门社会学课,教大一的新生,课堂上多数学生都是懒洋洋的,现在的孩子似乎不爱上 课,这种比较理性的课程更加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我得经常准备一些有意思的段子,或者聊聊电影, 让他们高兴点。但是,就像曾经教过我们的老师不能确切知道教给了我们什么一样,我也不能知道我在他们心里留下了 什么。 最后一次课上,我谈了谈自己的一些人生经历,祝愿他们能够拥有我曾经给过自己的自由。然后我说: “这门课我们是以十分理性的方式开始的,现在我们以十分感性的方式结束吧,我给你们读几首我喜欢 的诗。”他们哗然,鼓掌。我读了海子的《九月》《日记》《黑夜的献诗》,《黑夜的献诗》中有一句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又有一句:“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结束后,一些女生拿着教材上来让我签名,一位来自新疆的女生还要求我留言,我想了想写下:青春一 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 ================================= 在路上 《伤城不伤》 这一季的电影已经告一段落。看了三部,最喜欢的是《我爱巴黎》,跟风的是新版007,留下余味最多的是《伤城》。至于铺天盖地的黄金甲,已经被我们意见一致的剔除掉。波的理由是,不能给张艺谋贡献票房,让他继续做劳民伤财的事。 《伤城》之于人心,在于它讲述的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的故事。于我,很难理解的是,这座城市,看起来紧张积极,却也相当安全有序。我不知道为什么连《伤城》这样散文诗风格的影片,也一定要用暴力、复仇、血腥来包装。是因为本色香港就是这个样子,还是导演不能免俗的要用暴力吸引眼球,亦或他们认为,现代生活中人性的压抑只能用最戏剧化的仇杀来展现? 来港20余天了。这些日子基本生活在人潮汹涌的港岛。我们住的西环,传统上是普通市民的居住地。据说比不上跑马地那样的传统贵族社区,但这里的生活生机勃勃,让我很满意。刚来的几天,只会去超市买东西。后来知道超市对面那座有电梯的建筑竟然就是菜市场。第一次去买菜的时候,十分新奇,令人吃惊的是,卖菜的小贩没有一家斤斤计较,我着实被感动了一把。买虾的时候,小贩最后特意有抓了一把虾塞给我,足足有5、6只大虾,我看忙忙碌碌的他对谁都这样慷慨。买青菜的时候,另一位大妈也同样顺手塞给我一把小葱,我心想,这东西,在我们AA的中国店也得卖到港币2、3块呢。这样的小事让我对菜市场充满了好感。 类似的小事还有很多。昨天去湾仔办事,路过一家眼镜店,进去换了对鼻托,老人家竟然不收我的钱。我后来感慨了半天,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去超市里把掉线的凉鞋钉了几针,就收了5美金,还得隔天取。回家的感觉真的不错。我总以为做这些小本生意的人,应该是最有理由斤斤计较的,可我生活的地方,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他们大多和和气气,热情而慷慨。虽然不时能听到身边的律师朋友抱怨工作中的香港人,但我的市井生活中,港人很可爱。 我想我有点喜欢香港了吧。 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楼下遍布了各种小店。因为传统文化在香港没有过大的断裂,在这里你能看到很多跌打医馆,看到很多凉茶摊。所谓凉茶,差不多就是中药。从三亚回来后,我们都有点感冒,去楼下喝“感冒茶”。看老板用大茶壶给我们倒一碗黑黑的药汤,一碗下肚,鼻子似乎立马就通了。香港人的敬业也令人佩服。或许在这个小小的港岛上谋求生存着实不易,感觉每个人都在很努力的工作。在这里工作不叫“工作”叫“做工”。“你做什么工?”乍听起来,总感觉一个中环白领和菜场小贩并没有区别。 上个周末出海去了大屿山。波的所里有一条游艇,作为福利,每个律师每月可以免费用一次。正巧有个华大的同学过来,大家便约了出海。最近这些日子,要么和北大的同学,要么和华大的同学,总之就是和这么两帮人玩在一起。这群人中,只有我和小丁mm是个异数。每次看到这帮我们戏称为“港岛精英”的律师们,看到他们拼命的工作,疯狂的玩,我就觉得香港很有意思。它不像北京那么大,所以一切的快乐和苦闷都被罐装起来,人和人之间也显得很亲密。也因为它小而紧凑,所以休戚相关的感受很强烈,不像在北京,过一条马路,也如同翻山越岭那么遥远。 -------------------------------------------------------------------------------------- 《选择》 昨天在港大图书馆看书。中午去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还是做学生好,因为做学生,就表明你的面前还有无限可能性。有可能,就表示有选择,有选择就表示你的生活还不至于太糟。 最早告诉我把可能性与选择联系起来的是Monica。04年我们在巴黎同住的那个夏天,她给我讲了很多很多事儿。印象很深的是她在耶鲁的一帮大学同学。耶鲁的孩子大概跟北大的差不多,心气很高又自命不凡。加上Monica和Bart都是十足的文学青年,他们的朋友自然也都大同小异。这帮孩子名校毕业后,都经历了一段短暂的白领生涯,Bart进了纽约最大的投资银行,Monica进了纽约郊区一所贵族学校做老师。一年之后,Bart辞职,开始在家写作;Monica去了南非和法国游历,做过女招待也做过保姆。她那几个密友,有在纽约做自由撰稿人,有做艺术设计,也有在画家圈子里混着的。Monica一直很羡慕她们。后来Monica决定放弃动荡的生活来密西根读博,却遭到了好朋友的一致反对。我问为什么,Monica说,朋友们鄙视她选择了一条“安逸”的路。在他们看来,读博、做教授,拿tenure,人生最没劲的就是这样的按部就班。“读了博士就没有选择了。”这个理由听起来真荒谬,可是Monica讲得很认真。 几年过去了,Monica的Prelim拿了High Pass,绝对是系里的优等生,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快乐。她那帮在纽约反抗着平淡生活,拥抱着“无限可能性”的朋友中,却有一个自杀了。他是从布鲁克林桥上跳下去的。得知噩耗以后,Monica请假了两周,去了纽约。敏感又脆弱的Monica,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直到半年之后我从法国回来,她见到我的时候,讲得最多的还是她那位自杀的朋友。 后来我想,也许是因为他的选择太多了,甚至包括了死亡。 我们这些在象牙塔里面长大的人,最珍视的往往是价值本身的意义,比如民主,比如自由。Monica的那些朋友,应该比我们更加理想主义。他们拒绝一切束缚个人的机制,他们热情的拥抱在面前展开的各种“可能性”,他们珍视选择的权力,珍视自由。这一切国人所缺失的,让人尊敬。我只是想,但愿他们珍视的,不只是这些价值的形式。否则,无论民主,无论自由,都会如同那具从布鲁克林桥上飘落的躯体,你用生命去反抗,可是你明白,你反抗的是什么吗?

等天光

原来的作息时间是晚2点睡到早10点起,从来没有看到过清晨。混混沌沌的过日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由于时差的关系,现在是晚10点睡觉,早上6点起床,坐在桌边,一边喝咖啡,一边工作,天也就一点点地亮起来。从我的窗子望出去,是河畔教堂,塔顶上的一点灯光,起初在暗蓝色的天幕中十分醒目。渐渐地,随着天光变亮,教堂从一个深黑色的剪影变成了宏伟的白色建筑,清晨的一点积雪,更显出了它的庄严、肃穆。教育学院的老房子都是由红砖建成的,灰色的屋顶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中,仿佛是沉睡的梦中景色。无名的裘德就在这样的晨光中等待过他的情人吧,想象着苏的长发将如何在稚嫩的阳光中闪烁。鸽子的呢喃慢慢在逝去的夜色中响起来,新的一天慢慢爬出了它的壳。新的一天伸出它冰凉的小手,对黑夜作别。据说在白天和黑夜的交际之时,世界是属于鬼魂的,他们“夜半来天明去”,在这混沌的时刻为王。我就坐在这些死去的灵魂中间,等待黎明的到来。

天色到7点钟的时候已经变得非常苍白,收音机里在报道布什总统昨天“突袭”华尔街股票市场,对于执行总裁们的高收入大放厥词。新上任的纽约州长斯宾瑟正在为他的新预算摇旗呐喊,大量增加中小学教育经费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削减了卫生和高等教育的支出。纽约市长布伦伯格呼吁家长们不要再跟新闻界爆料了,新更改的中小学校车路线的确会给他们带来不便,但是他们应该拨打311去谋求政府的帮助,而不是在报纸和媒体里没完没了地轰炸他。看看,一早起来,我的空间里就充满了多余的信息。

在城市里等待黎明,和在其他地方观日出不同。在这里,你没有地平线,只有高高低低的城市缩影(city line)。随着天色亮起来,城市也苏醒了,公共汽车呼哧带喘的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垃圾车开始收垃圾,大家开始漫长而规律地溜狗。光线的变化远远不如莫奈所描述的英国议会或者里儿的大教堂在晨光中那么多变,好像它的变化被寒冷的空气冻结住了一样。

最美的时刻是8点钟左右,太阳升高了,彻底赶走了冬夜的黑暗,用它金色的光芒拥抱世界。此时河畔教堂的侧面,犹如尘世间上帝的居所,金碧辉煌,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学校烟囱升起的青烟,在空气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

想起了王维的《终南别业》,尤其是中间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我在这里观天色,天色在屋外看我。天光因为我的观看而改变,而我因为沉下心来看天光而改变。谁变化的更多呢?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 唐·王维《终南别业》

2007年1月31日星期三

征旅伴启示

我计划于5月21日左右出发,到秘鲁和阿根廷进行为期2~3周的旅行。我希望能有一个旅伴同行,以降低旅行成本,并增加旅行的乐趣。男女不限,有自助旅行经验,会开车或者通西班牙语更佳。从纽约往返利马的机票约600~700美元,利马往返布宜诺斯艾利斯约300美元,国内旅行费用不详。有感兴趣者请与我联系,我的电子邮件 yangpo76@gmail.com
多谢!
We can write our Motorcycle Diary together!

2007年1月30日星期二

TC old pictures.

TC 120

中国的古话说得好,名正才能言顺,因此在介绍哥大教育学院的新院长Susan Furhman 就职以前,应该好好讲讲教育学院(Teachers College)的历史。 哥大的教育学院与其他美国大学的教育学院不同,不是哥大与生俱来的一部分,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教育机构和哥伦比亚大学合并起来的。根据校史的介绍,教育学院始建于1887年,因此到今年正好是220年。慈善家Grace Hoadley DodgeNicholas Murray Butler决定为纽约市贫民子弟的教师们提供一种新型的教育,即将以帮助他人为目的的人文主义的关怀和以促进人类发展为目的的科学方法结合起来。教育学院的前身是为了培训家庭主妇和贫民子弟的艺术教师的学校,学校自1898年开始与哥伦比亚大学合并,现在已经成为美国教育事业的主导力量。2006年,哥大教育学院仅次于哈佛教育学院排名全美第二名。此前1996至1998年,它曾经位于教育类研究生院的榜首。时至今日,它仍然是全美最大的教育学院,在校生达约5000余人。

教育学院历史上曾经出过不少知名的教授和校友,例如为中国人所熟知的杜威、柯伯渠、桑戴克,以及中国的教育家陶行之、胡适、张伯苓、陈鹤琴。现在教育学院每年都会招收不少来自中国的硕士和博士生,以及访问学者。它的中国教育研究中心,在曾满超教授的主持下,已经成为中国学者的培训基地和中国学生的学习中心。中国和哥大教育学院之间的教育交流和友谊,详见Prof. Zhou Hongyu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 article, A College and a Country -Teachers College, Columbia University and Modern Chinese Education.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耀眼的历史,其实背后也有不少的难言之隐。前年哥伦比亚大学250年校庆的时候,有一位教授讲到历史上哥伦比亚大学为什么要与教育学院和伯纳德女子学院合并。其原因其实是为了保持哥大自己的传统,即以男性和白人为主体的结构,避免舆论压力。20世纪初女性运动和有色人种民权运动的兴起,要求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对他们打开大门,提供本科尤其是研究生阶段的教育。哥伦比亚大学等常青藤学校开始对此并不热心,为此哥大将这个压力转移给相对处于边缘地位的教育学院,令其开始招收女性研究生和黑人学生。因此教育学院是第一个招收并且向女性和黑人男性授予博士学位的哥大研究生院。 哥伦比亚大学的本科生院直到1983年仍然拒绝招收女生,女生只能进入伯纳德学院就读。因此哥伦比亚大学的历史,也是美国高等教育发展的绝好写照。所谓的开放和兼容并收,是有条件的。美国式的民主也是一个曲折的过程。

说起教育学院有名的校友,还真是有些个人物。远的不提,现任校长Lee C. Bollinger 的太太,Jean Magnano Bollinger 就是教育学院的校友。她是纽约活跃的艺术家。此外,艺术家校友还有Georgia O'Keeffe(对于不知道她艺术作品的同学,至少应该知道她和Alfred Stieglitz的缠绵情史吧!)。Edward Thorndike 本人既在教育学院毕业,也在这里任教。其中最有趣的一个,我个人觉得是Hafizullah Amin (August 1, 1929December 27, 1979) 。根据维基不知道的介绍,他曾经是阿富汗历史上第二位总统。他在职期间,共产党领导着阿富汗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在他104天的任职期间,阿富汗保持了暂时的平静。1979年12月27日,他的政敌刺杀了他, Babrak Karmal 成为了新任的总统。据说,Amin 1921年生于喀布尔附近的小镇Paghman, 他曾经在喀布尔大学学习数学和物理,此后成为中学教师和校长。1957年,28岁的Amin 被选送到哥大教育学院学习。他完成了课程之后,回到阿富汗主持教师培训课程。1962年他回到哥大继续完成他的博士学习,在此期间他开始介入政治,尤其是阿富汗学生联会(Associated Students of Afghanistan)。很明显地,Amin 是在哥大校园学习期间开始对马克思主义产生了兴趣,尽管此时哥大还没有经历1960年代晚期的剧烈动荡。1965年,他没有完成学业,而是回到了祖国,成为女子高中教师。随后他加入了阿富汗人民民主党,成为了激进的马斯主义运动的成员(Khalq). 1979 年在美国驻阿富汗大使死后,Amin 逐渐取得了党内的权利,并且成为了总统。1979年12月,苏联KGB化装成阿富汗士兵进入总统官邸,并击毙了Amin 和他的随身侍卫。没想到我们这个阴盛阳衰的学校还曾经出过这么一位血气方刚的共产党英雄。不管结局如何,出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说起历任的校长,也有不少有趣的人物。第一任校长是Nicholas Murray Butler (1889-1891), 他自己创校,自己主持,颇有白手起家的味道。1886年,巴特勒还是哥大的一位教授,他被委任为工业教育协会(Industrial Education Association)的主席,从1889年至1891年任该会主席。这个协会也就是教育学院的前身。他的主要著作包括,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1910), The International Mind (1913), The Meaning of Education (rev. ed. 1915), Scholarship and Service (1921), The Faith of a Liberal (1924), The Path to Peace (1930), Looking Forward (1932), Between Two Worlds (1934), and The World Today (1946)。他主张通过教育来达到和平,他帮助建立了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并成为其主席(1925-1945)。由于他对于去武器化和国际和平所作出的努力,他于1931年和Jane Addams一起分享了诺贝尔和平奖。1901年开始,他出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从1902年到1944年从未间断。

教育学院第二任校长是 Walter L. Hervey (1893-1897)。在他短暂的任期内,学校正式改名为教育学院(Teacher’s College),并且搬到了120街的校址。第三任校长和第四任校长是父子。James Earl Russell (1898-1926) 在教育学院工作了28年,是具有承前启后重要作用的人。在他的任内,学校由169名学生发展到近5000人;而且与哥伦比亚大学合并。除了本人对于高等教育和教师培训颇有研究之外,罗素具有出色的组织能力。他组成了一支精干的教师队伍,Edward L. Thorndike主持教育心理学系,David Snedden执掌教育社会学,Paul Monroe主掌教育史,George D. Strayer教授教育行政管理,William Heard Kilpatrick是当时教育哲学的教授。当时,杜威也在教育学院授课。他的儿子,William Fletcher Russell (1927-54),也在教育学院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在他任内,教育学院开始授予了第一个博士学位。此后几任校长都是教育出身,在教育界任职而后成为了校长,他们个个都是著作等身、学富五车的一流学者。

刚刚辞职的校长阿瑟.列文曾经是哈佛大学的教授和高等教育系系主任, 他对于美国的人文学院和本科生教育的研究饮誉学术界。最近,他研究的重点转向美国高校的高等教育学院本身,提出教育学院应该取消教育学博士(doctor of education, Ed. D.),转而授予博士(Ph.D)。这个观点成了学界争论的热点,结论尚未达成。至于他学术上的功过,历史自有定论,作为学生,在他任职的六年中,我感觉学校经历了许多变化。首先是经费的缩减和学费的疯狂上涨。过去作为学生研究助理,每个学期学生可以得到5学分,现在校董会削减为3个,此外在图书馆等处工作不再享有学分的待遇。此外,学费从我初来的725美元每学分上涨到925美元每学分。学校杂费也从180美元涨到300美元,健康保险从500美元左右上升到1200美元每学期。学生单身宿舍从600美元每月上涨到现在的750每月。其次,学校对于学生的关心表面上增加了--学校增加了学生事务办公室和多元文化办公室,实际得到利益的只是那些学生领袖。对于一般学生,尤其是穷国际学生,平均的就学年限和学费支出有增无减。再次,列文校长以扩大学校和自己的知名度为最大目的(按照官僚理论,这是理性的行为),经学校卷入当下教育财政改革的争论。他在Campaign for Fiscal Equity vs. State of New York的案子中支持Michael Rebell,并将Rebell延请到教学院授课,成立Campaign for Education Equity,将追求教育平等树为学校的宗旨。对此,我不以为杵,此举可以视为是进步性教育运动的余续(Progressive Education),但是学生从这些努力中获得了什么教育却不明显。最后也是最让人难受的一点,就是教育学院教师对于教学的忽视。一方面我们的每小时学费价格居哥伦比亚大学之首,因为教育学院多数课程一般一周上一次课,每次不足2小时;多数哥大研究生课程每周上两次课,每次1.5小时。有的老师研究了得但是上课实在太滥,而那些教课教得好的老师往往得不到终身教职,不得不离开。有的老师对教学的态度极其简慢,把上课当成儿戏。尽管这些课程他们已经上过数百次,但是对于学生来讲都是第一次啊! 教育学院的好老师,此后另文纪录。

教育学院这次遴选的新校长佛曼教授,原来是宾西法尼亚大学教育学院的院长,也是国内有名的研究教师问题的专家。同时她也是第一位毕业于哥大教育学院的校友出任院长的。新校长一来,学校的高官们纷纷调动,看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两天学校先后举行了一场学术讲演和就职典礼来庆祝佛曼正式入住她的办公室,听说她的办公室装修了有半年之久。今天晚上学校餐厅举行晚餐来欢迎新校长,我没去。但是朋友说三明治硬的可以,很像是昨天剩下来的。看来虽然换了新校长,学校对于学生的轻视还是如旧。对于学校而言,我们只是会生产现金的CASH COW. 想到此处,不禁唏嘘感叹了一番,回忆起原来在纽约公立大学就读的免费快乐时光。看,一个人总是要为他所喜欢的东西付出代价的。我们对于新校长的愿望很简单,学费不要涨、房租不要涨、对学生的重视要上涨!

另:这两天每晚都会降一点小雪,白天又化了,所以空气很湿润,出行却不觉得麻烦。妈妈说北京在准备迎来今年的第一场沙尘暴,这才仅仅是1月份而已。北京的环境状况实在堪忧!

Time lag

When you see I publish a blog at 8:16am in the morning, you know for sure I still hang over with my jet lag. It has been 4 days! Four bloody days, I fell into sleep as a mummy arond 6:00pm and waked up at the mid of the night, and can not have a moment of decent sleep. For the long boring hours before 6:00am, I have to treat myself with some stories and reflections to pass the time. During the hours I did sleep, I have very weired dreams. It feels as bad as participating a reality show. Excessive eating in the past two weeks make me have no appitite for any food and I was dying after running two miles on the treadmile. I have no interests in watching TV, since I am almost surely falling into sleep in the mid of the program. I feel someone is making a joke with me. Here comes the resturant week and friends are making reservations. They highlight the importance of getting spots this time, since I am leaving this town. I feel grateful while very sad. Since last week, I started to tell friends that I am going back to China after graduation this May. My feeling about this is not neutral. But I learn to leave with it, as part of pains from growing up. 望 卞之琳 小时候我总爱看夏日的晴空, 把它当作是一幅自然的地点: 蓝的一片是大洋,白云一朵朵 大的是洲,小的是岛屿在海中; 大陆上颜色深的是山岭山丛, 许多孔隙裂缝是冷落的江湖, 还有港湾像是望风帆的归途, 等它们报告发现新土的成功。 如今,正像是老话的苍海桑田, 满怀的花草换得了一把荒烟, 就是此刻我也得像一只迷羊 辗转在灰沙里,幸亏还有蔚蓝, 还有仿佛的云峰浮在缥渺间, 倒可以抬头望望这一个仙乡。

2007年1月29日星期一

TO THE ONE

To the one who understood her task and her purpose.
To the one who looked at the road ahead, and understood that it was a difficult journey.
To the one who did not make light of those difficulties,but, on the contrary, made them manifest and visible.
To the one who makes the lonely feel they are not alone,who satisfies those who hunger and thirst for justice, who makes the oppressor feel as bad as the oppressed.
To the one who always keeps her door open, her ears listening, her hands working, her feet walking.
To the one who embodies the verses of another Persian poet, Hafez, when he says: Not even seven thousand years of joy are worth seven days of sadness.
To the one who is here tonight, may she be one with all of us, may her example multiply, may she still have difficult days ahead, so that she can do whatever she needs to do, so that the next generations will not have to strivefor what has already been accomplished.
And may she walk slowly, because her peace is the peace of change, and chage, real change, always takes time.
(Message from Paulo Coelho to honour Shirin Ebadi at the Nobel Peace Prize Ceremony, Oslo, December 11th 2003).

开卷有益

今天发烧的对象是Paulo Coelho(他的官网http://www.paulocoelho.com.br/engl/),也就是《炼金术士》的作者。昨天一口气买了他的五本小说,包括《Eleven Minutes: A Novel (P.S.)》、《The Fifth Mountain》、《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A Novel of Forgiveness》、《The Alchemist 》、《The Pilgrimage: A Contemporary Quest for Ancient Wisdom》。
According to wikipedia,
"In 1982 Coelho published his first book, Hell Archives, which failed to make any kind of impact. In 1985 he contributed to the Practical Manual of Vampirism, although he later tried to take it off the shelves, since he considered it “of bad quality”. In 1986, Paulo Coelho did the pilgrimage to Saint James of Compostella, an experience later to be documented in his book The Pilgrimage.
In the following year, COELHO published The Alchemist. Slow initial sales convinced his first publisher to drop the novel, but it went on to become one of the best selling Brazilian books of all time.
Coelho has sold over 86 million books in over 150 countries worldwide and his works have been translated into 56 languages. He has received numerous literary awards from a variety of countries, including La Legion d'Honneur (France), Grinzane Cavour (Italy), His other novels include The Alchemist, based on Borges' Tale of two dreamers, which sold more than 11 million copies worldwide and has been translated into some 41 languages; it is also a movie in progress produced by Laurence Fishburne, who is a fan of Coelho. In addition he has written the collection of his best columns published in the Brazilian newspaper Folha de São Paulo entitle Maktub, 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and The Valkyries. Despite the popularity of Coelho's works in Iran, his 2005 novel The Zahir was banned there, with 1,000 copies being confiscated [1], but a week later aforesaid book "The Zahir" appeared again in bookstores.
He also adapted The Gift (Henry Drummond) and Love letters of a prophet (Kalil Gibran).
His books have appeared on bestseller lists in countries not only in Brazil, but in the UK, the USA, France, Germany, Iran, Canada, Italy, Israel, Finland, Greece, Romania, Bulgaria, Russia, Poland and Lithuania. He is the all time best-selling Portuguese language author."
I don't know how many of Paulo Coelho's books have been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but 孙成敖's translation certainly capture the spirit of Coelho's writting. The most interesting part of Coelho is not his writing, but his way of living his writing. His major books are based on his own trips at many continents, over the past decades. On the one hand, he writes about the past, present and the future; on the other hand, he transforms the time and space through his pursuit of spirituality.
His early books were from his exprience of trips to Mexico, Peru, Bolivia, and Chile, as well as Europe and North Africa in 1970s. In 1986 he walked along the Road of Santiago, an ancient Spanish pilgrimage and his book The Pilgrimage describes his final initiation.
His way of writing sometimes reminds me of the Bible, but with more touch of humane side of being. Often time, he put the philosophy of life into trival details of life. In this sense, you can't help thinking something like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2007年1月28日星期日

Yijia's party

气球

一个人的缘分一般取决于努力,一般取决于缘分,也就是计量经济学中间所说的unexplained residue。对于前者,最好的写照就是林志炫的《单身情歌》。一定要努力,但是受伤也可以。

《单身情歌》

抓不住爱情的 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 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为了爱孤军奋斗 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 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而我只是其中一个 爱要越错越勇 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 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 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 独自唱情歌 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而我不是最后一个 伤心的人那么多 我应该勇敢的过 这首真心的痴心的伤心的单身情歌 谁与我来合

对于后者,我觉得至今为止,人们还是没有找到缘分的分布,它的均值和标准差因人而异,变化无穷。最惬意的是徐志摩的描写,举重若轻,让人觉得腻味得不行,但是正好搔到了痒处。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滟影 在我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的虹 揉碎在浮藻间沈淀 彩虹似的梦 寻梦 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 漫溯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烂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萧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至于说求爱而不得的郁闷和压抑,我最喜欢卞之琳的絮语,例如最知名的那首《断章》。他对于张充和不成功的追求,就像这首诗一样,成为了历史上的绝唱。每每读来,都觉得荡气回肠。

《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而这样的情绪,早在《诗经》就已经被反复地描摹刻画过了。中国人的心绪和表达,真个是亘古不变,千年前的文字仍然让我们唏嘘感动。

汉 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但是昨天最让人感动的,是平想给家家的两件礼物。因了这两件礼物,平一下子成了公众崇拜的对象—最罗曼蒂克的老公。为了家家三十岁的生日,他准备了一个小相册,里面收集了两人相识、相亲、相爱以来的照片,是两个人携手走过8年的写照。他在扉页和末叶上提了两首诗,虽然俺这个俗人不懂韵脚,但是还是看出来,第一首诗每句的末尾四个字又成了下一句的第一个字,因此这首诗又可以连成一个圆,道地了得。最后一首诗,是藏头诗,四句开头连起来是“吾爱轶佳”,其怜香惜玉的悱恻情致,都尽在不言中了。第二件礼物更是别出机杼,他居然感动了《那么,爱呢?》的作者,让她寄来了自己小说的签名本,而此书正是家家的心爱之物。两个人的心心相印可见一斑。这两件礼物还在其次,最难得的是平敞开心扉,当众重申了对家家爱的宣言。虽然使用英语说的I love you,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不善言爱的中国人来说,这也算是相当不容易的了。家家平日总说他们家平不解风情,是个闷嘴葫芦。现在看来,人家是在闷头作诗来着! 夫复何求?

宾主都喝高了以后,猫问我为什么家家能够这么幸福而我们还都过着“淑女独善其身”的悲惨生活,我想了半天,贱兮兮地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人家播种的时候您不能总顾着自己happy。感情就好像是party上的气球,刚打上气的时候飞得很高,绚烂而夺目。人们赞美它们的美丽,为之陶醉。然后它们就会随着地球的引力慢慢地下来,落在地上。只有那些细心的人,才会把它们仔细收藏起来,把它们美丽的过往记在心底,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在《炼金术士》里面,男孩在绿洲上碰到了女孩法蒂玛,再也移不动脚步了,他知道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天命。在男孩上路去寻找财宝之前,女孩对男孩说:“我们相识的第二天,你向我吐露了你对我的爱情,后来你又教了我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宇宙的语言和世界灵魂。所有这一切,使我慢慢变成了你的一部分。我在这个井边等了你很久了。我已经忘记了我的过去,忘记了传统,忘记了男人们所期望的沙漠女人应有的行为方式。从童年起,我就梦想沙漠会给我带来我生命中最大的礼物,这个礼物终于来了,那就是你……我是你梦想的一部分,是你常称作是你的天命的一个部分。因此我希望你朝着来时所追寻的方向继续前进。如果必须要等到战争的结束,那很好。但是如果必须提前出发,那你就继续追寻你的天命去吧。沙丘会随风改变形状,而沙漠是永不改变的。我们的爱情也是如此。” 谨以此作为对家家和平的祝愿!

尺八

尺八 --卞之琳

象候鸟衔来了异方的种子, 三桅船载来了一枝尺八。 从夕阳里,从海西头, 长安丸载来的海西客。 夜半听楼下醉汉的尺八, 想一个孤馆寄居的番客 听了雁声,动了乡愁, 得了慰藉于邻家的尺八。 次朝在长安市的繁华里 独访取一枝凄凉的竹管…… (为什么年红灯的万花间, 还飘着一缕凄凉的古香?) 归去也,归去也,归去也—— 象候鸟衔来了异方的种子, 三桅船载来一枝尺八, 尺八乃成了三岛的花草。 (为什么年红灯的万花间, 还飘着一缕凄凉的古香?) 归去也,归去也,归去也—— 海西人想带回失去的悲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