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3日星期四

添乱

如果一个人在世界上毫无理由地消失两年,然后突然出现在你的电子邮件信箱里,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问候你,你的反应是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昨晚盖了两层被子,仍觉得冷。夜里发梦,约了人,久久都没有人来。我只好一个人去滑雪,从山上冲下去,发现前面有两条岔路围绕着一个湖泊,我不知道该选那一条。这不是添乱吗! 接着做梦,我在厨房打扫水池的时候,水池里钻出来了几条恶心的超大号蚯蚓,我用火烧它们,想吓唬它们回到阴沟里去,但是它们越发张狂,要向我进攻。我忍无可忍,手起刀落,斩了它们的头颅。我一下子就吓醒了。这就是睡觉前看Pan's Labyrinth的后果,超级刺激想象力的。天,我可是连一条鱼都没有杀过的啊,怎么会做这种超恶心的梦?这不是添乱吗!

2007年8月22日星期三

爱和好

朋友说,原来你是个歌剧爱好者! 我连连挥手,不敢不敢,只是喜欢,谈不上爱好。 我觉得“爱好”这个词是两个意义的连接,喜爱和擅长。如果说我爱好歌剧,那么我就得喜爱和了解格局,在后一点上,我还差得太远,刚刚入门而已。我目前的状态可以说是,在向“爱好”的方向前进。 朋友笑,那你岂不是只爱不好?我觉得,“好”可以翻译作addicted。只爱不好,其实是多数人的常态。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不过是爱好而已。 反过来,有的人也会只好不爱,比如workholic和包二奶。 人生的理想状态当然是求仁得仁,既爱又好。看是人生苦短呢!这几天在看BBC的老电视剧Brideshead Revisited,其中塞巴斯蒂安是个酒鬼,同时他又对好友查尔斯怀有同性爱恋的情结。可惜查尔斯对美酒和对他,都是只好不爱。 可怜塞巴斯蒂安这个风流少年早早的夭折。我和朋友都说,如果一早把他送到肯尼亚,让他娶个当地女子,开个小诊所,说不定他会长命百岁,造福一方呢!非爱,有的时候不是一种不好的生活状态。

抄袭就要明目张胆

看看这个叫做“有道”的搜索引擎是如何明目张胆地抄袭google 的。 它有一个好玩的功能有道博客男女(http://i.yodao.com/).介绍如下:

相信不少网友已经玩过有道博客男女这个小游戏,在这里输入博客地址,就能看到基于博客文章对文风性别的判断结果和对应的博客评语;而在有道博客搜索的“博客档案”页面输入博客URL地址,就能掌握发文时刻、日期、发表文章字数等详细统计信息。

从有道博客男女的排行榜上我们发现,有不少网友经常会跑回来测测自己的博客性别——想必是更新了博客,于是就再测测看文风是否变得更婉约还是更生猛了:)

今天在这里要为您推荐的,就是有道工具箱中的新产品——“博客魔方”!它同时兼具博客男女和博客档案的功能,可 以根据您的个人定制(博客地址、面板风格等)生成对应的HTML代码和Flash插件。于是,与博客相关的统计变得更为简便而富于乐趣,比如博客男女指 数、大众排名、发文习惯、文章长度统计、博客评语等,都能以交互浏览的方式集成在您的博客中。在这个版本的魔方里,我们新增了“博客男女之大众排名”这个 统计。您的文风性别指数将被放进博客群中进行大排队,看看谁是“超级女生”,谁又是“好男”?

无事生非

一早醒来,和朋友到大都会歌剧院买票。碰到熟悉的保安大叔,聊了几句家常,这才意识到我是多么地喜爱这个剧院和这个城市的雨天。之后到附近的印度餐馆吃饭,大口地吃羊肉,就着鲜辣的green curry和杏仁葡萄干椰子汁烙饼,非常痛快。我们隔着窗子感叹:Life is good

顺着第八大道往下城走,高层楼的顶端笼罩在云层里,虽然下着雨,没什么人打伞。戏院区挤满了操着各国口音的外来客,这种感觉真好。我们挤上1号地铁,到纽约大学附近找下午看戏的剧院,The Player’s Theatre Soho 区像往常一样

充斥着稀奇古怪的商店和稀奇古怪的年轻人,和纽约大学的学生相比,我们这些来自Morningside Heights的哥伦比亚学生和乡下人一样土。

The Player’s Theatre和伦敦著名的演员剧院同名,规模小得多,在不起眼的街角,非常容易被错过。整个剧院仅能容纳50各观众,有一个买票的和一个剧场经理,小小的舞台上只有能放几个凳子的空间。朋友说,我们上周看的戏有两个演员,这次的剧目中有四个演员,看来我们正在朝大制作的小剧场演出迈进诶!我笑着回答,今天纽约时报戏剧专栏的头一篇文章就是在介绍“Naked Boys Singing!”和“Three Mo’ Tenors”,和那些音乐剧相比,我们等待的这出戏的成本“Another Day on Willow Street”就是高中生的毕业演出。

灯光暗下去,四个主要人物渐次出场。在一个半小时里,一对白人夫妇和一对白人同性恋情侣挣扎在感情的纠葛里,无法自拔。他们都住在布鲁克林的Willow Street上,是隔壁的邻居。随着两家人渐渐的相识,两对伴侣之间的矛盾也渐渐暴露出来。最后,编剧没办法调和剧中出现的矛盾,只好安排在华尔街工作的丈夫Ian和同性恋律师Paul在“911”事件中死去,全剧以一个文明的局部消亡来结束了四个人之间的战争。这有没有让你想到《倾城之恋》?

我们从剧院里出来,在Espresso Café 找了舒服的沙发坐下来。我在咖啡下面的纸巾上用咖啡画画,朋友不断地往她的Mango Smoothie里面加糖。不知怎么的,我对这个戏很失望。最近听说了太多感情挫折的故事,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伴侣之间可以在许多层次上发生冲突,而且有些冲突没有简单、明确的解决方式。在这部戏里,导演(Paul的扮演者Frank Polito)的思维方式非常美国化,他把两对伴侣的冲突简单地归结于一方不能满足另一方对二者关系的期望。他明确地提出,只要以方作出让步,这两对伴侣的问题就会解决。对于伊恩和思黛茜,如果伊恩能够在夏天结束之前和怀孕的思黛茜到科尼岛度过一天,一切就会相安无事;对于马克和保罗,只要马克向父母公开自己的同性恋身份,和保罗大大方方地结婚,似乎天下就会太平。

其实这是对伴侣之间矛盾关系的一种高度简化,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理想化的简化。伴侣之间的生活是由无数的细节组成的,这些细节和两个人在情感、工作、事业、经济情况、家庭背景上的许多问题相联系,远远不是由一两个关键的决定所支配的。这出戏的另一个毛病就是对同性恋伴侣的生活的美化。其实和所有异性伴侣一样,他们同样是人,同样面临大大小小的矛盾,这些问题远远不是一个在夏威夷岛上美轮美奂的婚礼所能解决的。美国人习惯把这些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把这些关系变成可以解决的“事件(Issues)”,然后加以解决。其实,有很多问题是无法解决的,或者没有解决的必要。但是,即使是对于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仍然需要从本质上对其进行探讨,考量各种可能的方式,理解为什么有时候双方缺乏解决的意愿和能力。把问题简单化和理想化,只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觉得整部戏的编剧十分平庸,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此外,它缺乏一种抓人的力量。也许是个人口味的问题,我还是喜欢契科夫的作品,他的诙谐幽默,他在戏剧中所构造的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他对于人性深层次的同情和关照,这些在今天的这出戏里都遗憾地缺席了。这个戏写得太实在,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趴在两对伴侣的后窗上,看他们的争论和冲突,看他们实打实地接吻和爱抚,这种近距离还真是有点那个!

我们在红色丝绒的沙发里舒服地横着,看着街景和来来往往地穿着时髦的情人们。靠门口的地方,坐了一位黑人大叔,要了一瓶玻璃瓶装的可口可乐,一丝不苟地发短信。门外站着一个金发的瘦高少年,一边打电话一边抽烟。咖啡馆外的坐了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带着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妈妈给他换尿片,爸爸把毛绒玩具海狮拿起来,凑到胡子边上蹭来蹭去。小男孩哈哈大笑。前面临窗的两个座位,开始坐了一对lesbian,两个人卿卿我我,一个人饮绿茶,一个人喝牛奶,虽然年龄差距很大,看起来却是蜜里调油一样。他们携手离去不久,咖啡馆里又来了一对lesbian,她们也选了那张桌子,她们也是亲密异常。我心里感叹,好险,原来那里是专座,刚刚差点坐在哪儿。朋友也笑了,好像是同意我的猜测。

她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刚才那出戏真是可以叫做Much Ado About Nothing。可不是,无事生非大概是那出戏最好的写照了。

又及:朋友问我,到底我又没有一直喜欢的东西。我想了半天,回答说,亦舒的小说,还有,炸酱面。晚上回家歇了半晌,我在这个名单上加上了北京。到这夜深人不静的片刻,我想加上你,我亲爱的外婆!刚刚你在电话中听起来还是中气十足,一心盼望着我的归来,我会回来的,别着急,好事多磨嘛!

2007年8月21日星期二

今日八卦

日间收听WNYC的广播,这一日的新闻的主题是Leona Helmsley辞世。她生前和丈夫创办了价值数十亿的房地产公司,也曾经因为税务丑闻而入狱。1972年,Harry B. Helmsley抛弃了33年的结发老妻,娶了Leona。从1980年代开始,他的娇妻开始涉足管理他的酒店集团,而后控制他的整个价值50亿美元的产业,其中包括纽约的帝国大厦。她的一生最为人所知的绰号叫做“queen of mean(吝啬女王),她为人处事的作风可想而知了。

Leonard Lopate Show 本期所介绍的不为人所知的著名作家是来自于阿根廷的Roberto Arlt。据说此人1900年出生,1942年去世,短短的一生中,从蓝领工人变成了阿根廷最重要的作家,他的作品《疯狂的玩具》(Mad Toy)和《七个狂人》(Seven Madmen)直到最近才由杜克大学翻译出版。据说他三年级就被赶出了学校,此后一直自学成材。他的小说对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等等都曾经产生过重要的影响。他的作品对后世的作者,例如 Irvine Welsh and William Burroughs,也有很大的启发。然而,终其一生,他因为文风过于前卫,始终不算出名。他大概要算是他那个时代的王小波,要等上几十年才能被读者所接受。

根据维基不知道的介绍:

His first novel, El juguete rabioso (1926) (trans. The Rabid Toy), was conventional but energetic Socialist Realism, but it was with his next novel Los siete locos (trans. The Seven Madmen) that his genius first showed itself. Rough, brutal, colloquial and surreal it was a complete break from the polite, middle-class literature more typical of Argentine literature (as exemplified, perhaps, by the work of Jorge Luis Borges, however innovative his work was in other respects). Los lanzallamas (trans. The Flame-Throwers) was the sequel, and these two novels together are probably his greatest work.

After this Arlt turned to short stories and the theatre, where he pursued his vision of bizarre, half-mad, alienated characters pursuing insane quests in a landscape of urban chaos. Worn out and exhausted by a lifetime of hard living, he died in from a stroke in 1942. His coffin was lowered from his apartment by an operated crane, an ironic eulogy considering his bizarre stories.

黄集伟的语文

黄集伟的博客称为“孤岛客”(http://www.huangjiwei.com/blog/ )。一个居住在北京的文化人,管自己叫孤岛客,本身就是他所最赞许的修辞方式“矛盾修辞”用最强烈的对比和不适当的拼贴,将文字和生活状态本身的荒谬揭露出来。比如,他每周都要评选本周的最佳语文,他所喜爱的多是那些看似矛盾的,但是却很有意味的文字。比如这一周他所收集的语文中,有这么一段话,

回到郭大人身上 就是镜头感很成问题,几乎每隔10秒中,郭大人就要用媚眼瞟一下镜头,以确认自己的存在。结果就是非常紧张严肃地嬉皮笑脸,这就是郭爷在《星夜故事秀》里给我留下的印象。

在这则短文中,我感觉,非常紧张严肃地嬉皮笑脸那十一个汉字,直捣电视郭德纲软肋,而用媚眼瞟一下镜头以确认自己的存在一句则是对当下普遍名人慌张心态的一种概括,耐人寻味。”

这样的妙笔也要有人赏识才行,黄集伟就是这样一个给中国当下的语言文字状态立此存照的人。他的《语词笔记》已经出了六卷,不敢说是字字珠玑,但是有这样的眼里,知道保存鲜活的文字和文化状态的重要性,这种能力和持之以恒的捕捉状态并不常见。

除了对他人语词的纪录,黄集伟也是一位鉴书、品书的达人。他介绍的多为古典文学学术作品和翻译作品,除了对书籍本身的推介,好少不了加上自己的感想。他每每语出惊人,诙谐幽默,他的读书笔记本身就是很好的文字作品。例如他最近所介绍的儿童书,《Muessen Tiere Zaehne Putzen》(动物必须刷牙吗?),就是一本有趣的童书。他的读书笔记同时也是他对当下文化状态的反思和责备,随时批评,言之有物,读来十分中肯。比如黄集伟写道:

“写博客后好多了。我的读书笔记虽然仍嫌过快,但散句碎篇多了许多,究其一点不及其余的多了,断其一指已经不错。这个世界这个生活已经足够快,咱们缺的稀罕的向往的是慢,慢,慢,和,更慢……

在今天的娱乐八卦语境中,不仅需要慢

读的书越来越少,而且,既不沾柯二杨二或某二,又不沾性丑闻性绯闻毒品交易内幕血腥,且一定可以念出来与自家小朋友一起分享快乐的书,也越来越少。这本算一本。好稀罕。”

他博客的另一个看点,是他对自己双胞胎儿子的成长经历的记述。每天发生在生活中的琐事,他信笔写来,别有一番情趣。这种小儿女所带给父母的快乐,很多人都体会着,幸福着,但是能像他这样传达出来的,却不多见。比如这一段故事《演习》:

“昨晚佐思苦背杜甫,一个人,关上灯,屋里半黑,只借用客厅灯光,书声琅琅。我问,为什么不开大灯,眼睛要坏掉,佐思说:别烦我,我正在演习凿壁偷光呢!五分钟后,佐思忽然又打开大灯,在明明亮

亮里苦背杜甫。原因是,我跟他说,其实,我更愿意协助你演习头悬梁,锥刺股”……家里麻绳和尖锐大针都现 成。”

又比如这一篇《拳脚》。两个兄弟都是蛮子,

但是可爱到极点。老爸难当。

“昨晚快十点,正在赶作业的小哥俩为

区区小事大动拳脚。佑想的铁砂掌砸在佐思的肩膀上噗噗噗,佐思的狐狸拳夯在佑想的脖子上啪啪啪……裁判我顾不得做出手势,直接严词叫停。

小哥俩瞬间反目成仇,谁也不理谁,不说话,各自写作业,屋子里静悄悄,写字写公式写单词的声音刷刷刷刷清晰可闻。直至完

成作业、收拾书包、整理内务、洗漱完毕,小哥俩依旧四目相对,分外眼红。

按照他们自己的约定,昨晚轮到佐思睡上铺,佑想睡下铺。整个例行睡前阅读时间,他们各自看自己的书,哗哗啦啦翻着,不说话。

见状,我赶紧站到上下铺旁边,左手握住佑想的右手,右手上扬,握住佐思的左手,说,好,我现在是一个导体,连接你们俩,

表示你们已经握手言和……一直沉默不语的佐思佑想一同发声,破口大笑。

忽然,我觉得握着佑想的手被掐了一

下。佑想说:我掐的不是您,是黄

佐思。闻此,黄佐思非常配合地哎呦哎呦叫唤起来,好像被掐得很疼……我很欣慰。”

黄集伟也是北京城里的文化人,所以少不得要对他的朋友们吹捧一下。有一次,他减少了老六的名人名言:

张立宪说:透露剧情,简称剧透,这完全是人品问题,他们蓄意破坏广大人民的欣赏乐趣和阅读快感。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家伙的人格统统是不闪亮的,德艺统统是不双馨的。

他有时也会变得比较煽情,比如他回忆王小波的文章《文青王小波》:

“十年后,王小波的作品以各种各样的名义一出再出,从写真到情书,从成稿到未竟稿,从习作到成名作,花样繁多。伴随如此繁荣的,还有诸如自由主义、浪 漫情怀、骑士风格、先锋另类等无数或簇新或古老的标签争先恐后朝王小波的后屁股上一路狂奔。在我的理解里,这跟第二次杀死他已无区别。

十年后,说到王小波,我感觉其实无妨还他一个朴朴素素的文青身份。我觉得,作为一个热爱文学的青年,他远比今天很多文青都更纯粹,更执着,更勇 敢,更不要命。这位酷爱杜拉斯、卡尔维诺、杜伦马特和尤瑟纳尔的青年,在将自己对如许大师的研习与自己丰沛、丰富、丰满的思想库存、经验库存勾兑后,已大 致勾勒出一团只属于自己的文学理想。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王小波的特立独行才会醒目地呈现出来——很多过去或现在著名或非著名文青至今仍无法与王小波相提并论的道理在于,他们中的很多人除了有过一两次离婚再婚的苍白经验外,其余一概乏善可陈。

十年前,王小波还算是我的兄长。时间愉悦地过去了,如今他已变成我的兄弟。时间让我坠落为一个势利中年,不堪一击,日渐衰老,可王小波却一直年轻在45岁,并永远定格在一个有趣的高度上。”

2007年8月20日星期一

点儿背

点儿背

冲刺一个周末,把论文打印出来,热乎乎地碰到老师的办公室。老师长叹一口气,同学仍需忍耐啊!刚刚听说消息,你的第三个学术委员会成员的母亲刚刚去世,所以该教授不能参加你的答辩,我们得再找一个人来凑数!

天,为什么波多黎各母亲的平均寿命不延长一点呢?只要再多两个礼拜,我就能蒙混过关了。

什么叫点儿背?这就叫做点儿背。

2007年8月19日星期日

A Beautiful Child

810号到26号,纽约市的非主流戏剧市场又热闹起来。今年是The New York International Fringe Festival在纽约举行的第十一年,成百上千的戏剧人从世界各地赶来,整个格林威治村的大小剧院全被动员起来参与。 根据戏剧节自己的介绍:“This is FringeNYC – a beautiful cacophony put together from a lot of little pieces-all very different, but somehow working perfectly together to create a wonderful megaphone. They are New York’s best, freely giving of their time and energy and together giving a much larger voice to artists from all over the world. This festival DOES take a village!”整个戏剧节动用了纽约下城区20个剧院,其中包括The Soho Playhouse, the Cherry Lane Theatre, The Studio@Cherry Lane, The Lucille Lortel Theatre, The New School, The Village Theatre, Our Old Lady of Pompei, The Players Theatre, The Players Loft, Center for Architecture, The Skiball Center for the Performing Arts, The Independent Theatre, Linhart Theatre, The Gene Frankel, Theatre at 45, the Connelly Theatre, CSV Cultural and Educational Center

每天从下午三点直到午夜,每个剧院都要上演45个不同类型的节目,其中包括话剧、舞台剧、音乐剧、音乐会、现代舞蹈、木偶戏等等,凡是你所能够想象的表演艺术类型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为了方便群众的观看,不论长短和剧团的知名度,所有的节目一律定价在15美元,既可以在网上订票,也可以到现场购买。

As an experience in scruffy cultural consumption, the New York International Fringe Festival is without parallel in Manhattan, or possibly anywhere else. From its very first year, in 1997, the Fringe has offered about 175 shows every summer, performed in small theaters, community centers and church basements, some of which depend on hand-held fans as their sole source of cooling. In certain cases, the seats seem to function as probable cause of advanced-stage sciatica. And to anyone who bemoans the disappearance of an alternative New York and sees apocalyptic implications in the arrival of Whole Foods on the Bowery, after a week perusing the Fringe I would have to issue a hearty “I don’t think so.”

多数参演的剧团是艺术界的无名小卒, 不过中间也有成名的大腕。与其他戏剧节不同,Fringe Festival 有自己的评审团,只有通过评审团认可的作品才能演出.即便如此,每年参演的剧目也超过了150, 今年更是达到了180部作品.这个戏剧节由Aaron Beall, John Clancy, Jonathan Harris, and (current Artistic Director) Elena K. Holy创立于1997, 其监制人为The Present Company. 每年8月一到, 纽约时报的剧评专栏就开始报道这个戏剧界的各种新闻,好不热闹。这个戏剧节的背后只有两个全职的工作人员,这其中还包括了Elena K. Holy 根据纽约时报的介绍,戏剧节不以赢利为不目的,演员和剧院都是义务劳动。

Site directors make only $800, though that’s up $200 from last summer. Box office managers net $500. Almost everyone else is unpaid. By staying so grass-roots — the annual operating budget is just $840,000 — the Fringe helps people feel that they are offering vital support to quirky theater that otherwise wouldn’t be seen.

“I do this because I get to support amazing artists, and I do it because I love the people I work with,” said Shay Samuels, a festival box office manager since 2005. “They’re like a family — as in, they knew I was getting married before my mom did.” She even jokingly credits her marriage to the Fringe, since she met her husband after asking him to kill a “huge, gross” bug that crawled into her theater.

上个礼拜朋友从北京来,我们在第三大道和27街的土耳其厨房(Turkish Kitchen)吃了午饭,酒足饭饱之后,从第三大道向下城溜达,去看根据卡波蒂的短篇小说改编的独幕戏《美丽的孩子》(A Beautiful Child)。

小说出自卡波蒂的小说集《Music for chameleons》,这个故事截取了卡波蒂和玛丽莲.梦露1955年在纽约所度过的一个下午的片断,两个人从Constance Collier—梦露的表演教师的葬礼出来,一路上有说有笑,在纽约的大街小巷闲逛,分享八卦消息、彼此的秘密和无数的香槟。从梦露和卡波蒂的对话中,观众逐渐看到一个他们所不熟悉的梦露,他的诙谐幽默、她的玩世不恭,和她对自己感情秘密的几乎神经质的保守。作为大众偶像的梦露和卡波蒂身边这个面对着大海沉默的女人,颠覆了人们对偶像的观念。在故事的最后,梦露问卡波蒂,如果有人问他梦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如何回答。卡波蒂引用了Collier的评价,他说梦露是个美丽的孩子。Collier曾经说过,在梦露过于美丽的容貌背后,是一个真正具有艺术天赋的灵魂,但是她的美过于绚烂,无法在舞台上表现出来,只能为摄影机所捕获。可惜,多数人只是为她的美色所蛊惑,懒得去发掘她的灵魂。因此,没有人能认识到她实际上是一个美丽的孩子。

卡波蒂称这个小说为“conversational portrait”,他认为”A conversation is a dialogue, not a monologue. That is why there are so few good conversations; due to scarcity, two intelligent talkers seldom meet”. 他又说道,“All literature is gossip”。因此,他用闲谈的形式将他所认识梦露勾勒出来。Joel Van Liew自己兼任主演和监制,他的表演不温不火,将卡波蒂的诙谐幽默和愤世嫉俗,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他的外形过于高大俊朗,和卡波蒂相距甚远,但是他能够在语言的使用上尽量接近卡波蒂。尤其是开场白的一大段台词,他先后模仿Constance Collier,一个带有英国口音的著名舞台剧演员和教师,以及Constance Collier的朋友们,不断变换着口音和神态,让人忍俊不禁,台下笑倒了一大片。

Maura Lisabeth所扮演的梦露也很有意思,她可以模仿梦露的怯生生地口音和故意讨好的姿态,将一个在男人中周旋的妙龄女子的憨态表现出来。当卡波蒂指出她的秘密情人就是阿瑟米勒以后,Maura将梦露喜忧参半的心情用一些细节带出来。梦露无知的纯真,和卡波蒂看破红尘的诙谐,真是再好没有的一杯cosmopolitan了!小剧场的妙处就在于在一个相对较小的空间内发挥每个演员的所有特质,因为他们不能借助于场景的帮助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演员们必须全力以赴地用自己表演的魅力来赢得观众的芳心。从这个角度来讲,卡波蒂的conversational portrait真是再好没有的剧本了。

卡波蒂曾经说过:"I'm not a saint yet. I'm an alcoholic. I'm a drug addict. I'm homosexual. I'm a genius. Of course, I could be all four of these dubious things and still be a saint.'' 其实,他才是一个真正的beautiful chi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