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6日星期一

过生日

过生日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把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子变得有意思,这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对于我来说,借着这一天和好久不见的朋友聊聊天,吃点好东西,然后接受一点感官上的刺激,不失为一个理想的生日。

周六早上10点,就被协和的电话叫醒,被告知他老人家就要到达本埠。我和jq迅速整理出门,在古根海姆美术馆恭候他的大驾光临。古根海姆现在有一个叫做The Shapes of Space的展览,很有意思。它把不同时代艺术家以空间为主题,或者反思人与空间关系的作品放在一起,让观众感受空间这个观念在艺术创作中的演进。Frank Lloyd Wright1959年所设计的古根海姆美术馆本身就是艺术家以空间为灵感所设计的一件杰作,在这个建筑空间里探讨空间的问题,实在是有趣的想法。我最喜欢的一幅作品叫做A invention of a small death, 这是一个录像作品,镜头跟踪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在空中漂浮的痕迹。这个肥皂泡逐步解体为若干小泡泡,以至最后消失殆尽。空间本来就无所谓有无所谓无,这个泡泡的消逝不过是融入一个更大的空间中去的过程。

协和以一个小时的创纪录的高速度参观完了整个展览,购买了纪念品,并且坐在一堆美国老太太中间休息。我和jq仔细的看了展览,照相留念,磨磨蹭蹭地出来。我们找了一家有意思的小餐馆用餐,进门处的一面墙上不知道是那个不得志的艺术家的海景图。用餐的都是附近的老年人和孩子,有说有笑,和侍者们亲如一家。我点了一个非常好吃的Belgium waffle,带有新鲜奶油和水果,那两个家伙点了意大利面,感觉上是墨西哥伙计们的作品。不过味道都不错。协和慷慨的付了帐,哎,天天过生日多好,我感叹。Jq笑道,那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三百多岁的老妖了!

下午,以破纪录的速度带着协和参观大都会美术馆。先看中国收藏,然后埃及,然后希腊罗马,然后顶楼花园。协和跑得喘不过气来,他唯一的评论就是2004年北京世纪坛的埃及木乃伊展览和大都会的收藏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没好意思告诉他,郝田虎同学从伦敦归来告诉我,大都会的埃及收藏和大英博物馆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哎,总有更大的妖怪在呢!怎么办?

从大都会出来,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下城区去赶这一天的重头戏。我们八个女生一起去参观纽约著名的男人秀。这个意思嘛,你自己理解吧。从8点到11点,我消费了一杯Sex on the Beach,一杯cosmopolitan, 一杯Long Island Iced Tea, 和半杯Pina Colada,你可以想见我最后已经high 到什么地步了吧!台上的表演在我惺忪的醉眼看来都差不多,身后的现场表演看来倒是真切的多。

总体的感觉是,干这一行的同志们真是不容易啊!干多了太伤身体。美国女孩子真是什么都不吝,尤其是那些准新娘们,真是豁出命来玩啊!浑身插满了一块钱的女孩子们,在舞台上上下左右翻飞,也不知道乐趣何在。还好我的buddy们绕了我一命,我真难以想象如果我是那些hot-seat girls中的一个,以后还怎么和老公好好过日子呀!

整个秀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夜总会的演出场所原来是一所教堂。除了教堂的建筑,这里没有一点宗教的痕迹。这真是个绝妙的讽刺,想出这个点子的家伙真是个天才。对女人来说,这个秀就是让她们感到欲仙欲死,上了天堂了吧。在回程的地铁上,我们聊起了北京的风月场所,其实现在也有类似Ladies only的Club。我替北京的男人秀俱乐部想了一个好名字就叫做,开放的北京迎奥运!

夜风非常舒服,我和yijia 去寻找我的生日蛋糕。Yijia选了70街和百老汇的Café Mozert。这是一家以甜点出名的咖啡厅,在不引人注意的街角。已经快半夜了,店里还有人在弹钢琴,灯光幽暗,唯一看得清楚地就是墙上的镜子和柜台上一排一排一排的蛋糕和点心。情侣们对坐着,边吃点心边傻笑,店里是浓浓的espresso的味道。弹钢琴的是个亚洲女孩,她身后的墙上是20十年代纽约的咖啡馆景色。我点了招牌点心,Mozart Cake,yijia点了黑森林。

我们坐着聊天的当儿口,店里的灯光突然亮了,然后是音响里放出的生日歌,然后是捧着插着蜡烛的蛋糕走出来的侍应生,然后是捧着莫扎特白色假发的侍应生,然后是傻笑的我。大家都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这一桌,然后开始鼓掌,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带着白色的假发,像个90岁的痴呆婆婆。生命真美好,真的!我的莫扎特蛋糕在一个方形的白磁盘上,磁盘上写着happy birthday。

看,大人过生日就是比较复杂,复杂到让你感动的地步。

今天收到两本生日书,其中一本是英文的《喜福会》的第一版。又感动一次。不知道若干年后,我们这一帮女孩子会不会再凑在一起开一桌麻将,回忆起几十年前一起去看的一个男人秀和一起吹过的生日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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