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下午两三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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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北京一改铅灰蒸笼的模样，突然之间鲜亮起来。高蓝的天空，纤卷的薄云，透明的空气，让金色的阳光舒畅地倾泻在大地上。早上8点20送欣雨上暑期英语课，骑车在树荫下跳跃着明朗灿烂的胡同里，好像回到中学时代。10点 钟，接欣雨回来，把她的钢琴凳摆在檐下台阶上做桌子，今天我决定把她的作业改在屋外做。我小时候最喜欢在屋檐下坐在一个小圆桌边上看书做作业，或者坐在台 阶上发呆看书看月季花。后来台阶的青石风化，爸爸全涂上了水泥，日光的反射变了，台阶离地的高度也变了，再也没有亲近自然舒适的感觉，所以很难得再有兴致 坐在屋外了。只是今天天气实在太好，我们坐在屋外，风吹过葡萄架，灰喜鹊贼溜溜一声不响地偷半红的葡萄吃，15岁的咪咪走出来，四处闻闻，在阳光下找了个地儿蹭痒痒。11点半好容易做完作业，跟欣雨在院子里批剑，追杀，直到把我的武器—一 个剑鞘打断。睡完午觉，送欣雨上拉丁舞课，回来之后想再睡会儿，院子里灰喜鹊因为午间无人，不仅来吃葡萄，而且边吃边大声叫，呼朋唤友，于是我搬了藤椅在 架下坐着，翻译文章。三重院子仍然能隔绝外面的世界，葡萄叶子在金色的阳光下，嫩绿、深绿，斑驳地交迭着，随风开合的缝隙中透出高蓝的天。静谧、缓缓流转 的空气、午后、灰砖、青苔、红柱子、苍蝇、蜻蜓、藤椅、翘在凳子上的腿，突然间就回到了14岁时候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