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30日星期六

(四)绑架

(四)绑架
前两天莫名其妙的看电视,发现了一部有趣的墨西哥新浪潮的电影《Lucia, Lucia》。卢西娅在丈夫被绑架之后,试图在两个邻居的帮助下从绑匪那里把丈夫赎回来。她爱上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安德里亚,在月光下他们尽情的纵欲,卢西娅发现了生命中从未有过的激情。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岑凯伦写的香艳小说,其中有一部叫做《被绑架的爱情》,也许绑架的确给情爱增加了暴力和性感的意味。这种暂时的激情往往会达到前所未有的情感和肉体接触的高度,不过难以持续。在《威尼斯之死》里面,年老的托马斯.曼在发现了大卫超凡脱俗的美之后死去,他激情所达到的高度也是致命的高度。
有的人被上帝赋予了这种能力,使得他们能够感受到常人感受不到的情感深度和刺激。天赋异禀是一把双刃剑,可以造就不朽的艺术,也可以毁灭天赋的载体。由于具有了这种天赋,这些人不得不去爱,因为爱是他们的宿命。这些宿命的爱,这些该死的爱,让他们的生活在激情的顶点和低谷之间徘徊。马斯洛所提出的高峰体验大概就是这其中的一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生境界。
她的生活就是如此。放弃了白领的寻常生活,重归校园,她在艺术史的世界中徜徉。她的步履匆匆,她的时间和空间在多个层面上交错,在多种语言中交汇,在多种情感中挣扎。我常常觉得她的生活经历够我活八辈子了,扪心自问我是不是愿意选择她的生活,我想答案是否定的。我需要的是对自己生活的驾驭,而不是天赋对我的驾驭。被自己的天才所绑架固然刺激,但是我要的是寻常人生,是充满了创造力的寻常人生。我不要“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我要的是“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是踏实的人生和踏实的死亡。昨天临睡前想到了死亡,想到了到时候如何去握那陌生的手,没有答案。朋友有次问pulp 这个词怎么解,有的时候说的是果肉多汁,有的时候说的是下流杂志。与天才相比,我想过的就是多汁的、不入流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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