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30日星期六

(二)出家

(二)出家

寺里举办法会或者由外来的老师教授禅宗的时候,很多居士都会住到寺里来。无论是打三日禅,还是十日禅,除了师傅的讲解,大多数时候就是枯坐和经行,因此大家对于食物没什么热情。所谓的打禅,就是采取莲花式的坐姿,每次坐上一炷香的工夫(大约一个小时),双眼要开三分,心里要纯净而澄明,头脑不可走神。如果分神了,师傅就会走过来老实不客气地用木剑(令)打在你的肩头,让你顿悟。每天五点起床,早饭前就要做经行(环绕场地快速行走,用来活动血脉,准备打禅),然后上午要打坐三次,接着用午饭和休息,下午师傅会做讲座,之后又是打禅和经行。在这里,人的欲望被压抑到最低的程度,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要警力漫无止境的寂寞。坐下来容易,可是收敛心神真是比登天还难。前生后世八百年的记忆都会向你涌来,还要加上浓浓的睡意。这就是我问什么比较喜欢瑜伽的原因,虽然同样有沉静思考入定的时刻,但是之前会做许多的铺垫。那些挑战身体极限的姿势,实际上也是对于身体的解放和认识。有的时候自己禁不住要感叹,原来在头顶倒立的时候看这个世界的确不同。嘉伟说我心里不安静,尝试打禅也许可以帮助我放开心怀,超脱烦恼。可是对于我而言,大段连续的时间和自己相处是困难的,除了无尽的追悔和烦恼,似乎我和自己的心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在漫长的打禅时间里,我思考的就是秀菊为什么要到纽约来出家。想着想着,我发现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不都是到曼哈顿来出家的么? 离乡背井,怀揣着我们或大或小,或崇高或猥琐的理想,我们跑到这个小岛上,匆忙之间,连礼拜五都没有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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