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14日星期六

女人看世界

13日礼拜五,想不迷信也难。

见到醉琴,傻笑,无所措手足。粉丝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她随和,恬淡,和文字里愤世嫉俗的样子不同。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她有一双善于倾听的耳朵。穿着随意,可人。在熙来攘往的餐馆里,她的绿衣带来了夏日的清凉。

《Evening》。 奇怪的电影,好像在向费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致敬,但是又失之简单。影片开头,年轻的安身着白衣躺在小船上,凝视着身着黑衣的自己的老年形象,美轮美奂的罗德岛的夏日斜阳投射在岩石上。波西米亚风格的安从纽约来到不知名的海边别墅参加好友莱拉的婚礼,她从长途汽车下来,迎接她的是开着豪华跑车的孩子气的莱拉的弟弟巴迪。巴迪对安很有好感,从大学起就追求安,但是安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儿。巴迪把安介绍给自己童年时代的好友哈瑞斯,安对哈瑞斯一见钟情。莱拉一直对哈瑞斯钟情,哈瑞斯却因为自己的出身地位而拒绝了莱拉的爱。巴迪对哈瑞斯也有同样的激情,同时他也喜爱特立独行的安。在婚礼上,安为莱拉演唱了一首Time and Time Again。哈瑞斯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跑到舞台上和安一起演唱。婚礼结束后,哈瑞斯在星光下亲吻了安,巴迪受到刺激,激吻了哈瑞斯,然后匆匆逃跑。过后他参加婚礼后的胡闹,从断崖上跳了下去。安对巴迪的胡闹非常愤怒,她指责他没有勇气面对真正的生活。安和哈瑞斯跑到树林小屋中享受一夜的激情,跟踪而来的巴迪被他们的背叛所震惊,在路上被汽车撞死了。从此之后,安、莱拉、哈瑞斯在没有联系。在安临死之前,莱拉赶来,他们一同回忆了年轻时的冲动,取得了谅解。安的女儿尼娜和康斯坦斯也分别和妈妈化解了多年的误会。安在睡梦中死去。故事的结尾,年轻时代的安和第二个丈夫吵架,厨房一塌糊涂,孩子们难过大哭。她抱着女儿开始唱歌,人生中的美妙瞬间原来除了爱情,还有许多。

安特立独行的性格显得单薄,无所依靠,一个美丽的、情欲旺盛的灰姑娘。巴迪是传统的sweet boy,他和他的姐姐莱拉是一个硬币的两面,美丽而懦弱,都喜欢同样的人,都有浪漫的冲动,缺乏行动的能力。他受了安和哈瑞斯的刺激,冲动之下亲吻了哈瑞斯,这给他那短暂而缺乏光彩的人生点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从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他要死去。哈瑞斯是作者的幻想,是理想的情人,来自于社会底层,靠艰苦奋斗成为医生,英俊潇洒,谨慎自制。但是他同样是一个懦弱的人,他没有勇气接受莱拉的爱,他也没有勇气和安走出巴迪死亡的阴影。影片中每一个人爱的都是自己的想象,并且按照自己想象的样子去爱那个影子。故事的情节月到后来越松弛,丧失了许多本来可以写出更大的张力和冲突的机会。哈瑞斯的形象非常单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莱拉和巴迪的爱做出任何回应和评价。五十年代美国上流社会的奢华和残酷,尽在不言之中。影片中无数大牌女明星,最喜欢的当然是演尼娜的Toni Collette。Glenn Closeand Meryl Streep 虽然只是客串,但是光彩照人。Patrick Willson的哈瑞斯乏善可陈,本身不是讨好的角色。相比之下,Hugh Dancy的巴迪比较出彩,尤其是对安的情感独白,虽然有overact的嫌疑,但很感人。Venessa Redgrave, 和以往一样出色,她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更出戏。Claire Danes太漂亮了,演灰姑娘有点浪费。整部电影探讨的其实是和自己的过去和解的可能性reconciliation,但缺乏对人性中根本弱点的进一步探讨,只是把悲剧简单的归结为阶级差别,这是一种推卸责任的做法。要是我来写,就让安和哈瑞斯结婚,让他们在巴迪死亡的阴影下生存。所以现代的小说再好,也局限在消遣的范畴之内。《夜晚》已经比《了不起的盖茨比》差了几个层次,而后者又没法与《无名的裘德》比肩。

退化。这两天在看韩素音的《Many-splendored Thing》,看似写倾城之恋,其实写历史动荡之下小人物如何自处。她写夹缝中的香港,在即将崛起的新中国和西方殖民统治之间生存;她又借香港来观察大陆,带着切近但又疏离的视角。她写东方和西方的冲突在1949年如何转变为个人现实的选择。她写在殖民地的英国人无聊、无奈的生活,流亡的上海人纸醉金迷的生活,重庆人在1949年十月彷徨而又无所作为的生活。因为她在事件发生的同时写作,所以此书没有超脱现实的姿态,而是带有当下的现场感和彷徨,既是对刚刚发生的过去的追忆,也是对当下生活的质疑,本身是在寻求问题的答案。素音和马克的爱情,不过是素音人生反思的一个侧面,她同时在国家、民族、历史这些大的叙事之下,寻找自己的位置。不知道安妮宝贝的《上海宝贝》是不是在向韩素音致敬,居然让故事的主人公也叫做马克。这本50年后写作的小说完全退缩到个人空间之内,不夹杂任何对政治和历史的反思和参与,是纯粹的私人写作。我更喜欢韩素音的文字,她介于公共写作和私人写作之间的作品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考空间。隔了快60年,打开她的小说,只看一下因子,就觉得她比任何一个当下的作家都更当代,因为她写的人的根本问题, 她的抉择是公共知识分子的命运。现代的作家退化了,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呢。

成都印象。老板大概好久没去成都了,做出的东西很像印象派的东西—夹杂了太多的色彩和想象,味道反而退居其次。这么说有点不地道,但是的确不怎么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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