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2月12日星期日

万圣节和马拉松:纽约的两张面孔

每年的万圣节游行总是先于纽约马拉松一个周末。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两件事,却由于时间上的关联而掉到我的视界里面来。早上当我夹在拥挤的拥挤的人群中为长跑选手喝彩的时候,突然想到万圣节的狂欢和马拉松的无止境的竞争和追逐岂不是纽约生活的最好写照吗?万圣节的喧嚣、放纵、非理性的张扬、色彩和生命力的滥用,与马拉松的秩序、漫长、循序渐进以及无休止的自我反思构成了音程的两个极端;而且正由于对方的存在,人才意识到现实生活的荒谬、无意义以及生命本身追求意义的痛苦和可能性。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讨论了酒神迪奥尼索斯和太阳神阿波罗的对立, 人类原始冲动的释放和毁灭的冲动与旺盛而意气昂扬的生命以及对于不朽的追求的对立。这种对立或者说阿波罗精神和迪奥尼索斯精神的合一导致了悲剧的诞生。而这种以往只存在于悲剧中的对立,现在已经成为了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写照。这些无处可以藏匿的现代人或者涂抹自己的面孔、扭曲自己的形象然后混入狂欢节队伍,或者在晚秋的纽约的街道和中央公园里任凭饥渴和极度的疲乏撕扯自己的身体。这是一种非如此不可的处境,这是一个或此或彼的选择。阿多诺在1949年从美国返回法兰克福的途中,在巴黎接受记者的采访时谈到他对于美国生活的感受。他说那是“生活一种不可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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